雷克斯·霍伊尔曼(Rex Heuermann)是一个熟悉的人物，他被逮捕并被指控犯有13年来未破的三起长岛谋杀案。他是一名59岁的男子，曾在纽约市担任建筑师。在他的公司网站上有一张职业照片，这张照片似乎已经被删除了，但却出现在了大量的新闻报道中。照片中，他是一名白人中年男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双手交叉，低调地展示了他的专业精神。据早期媒体报道，他已婚，有两个孩子。如果对他的指控成立，拒不认罪的休尔曼也将被准确地描述为连环杀手。

从统计学上讲，这是一个罕见的故事;在美国，连环杀手并不是绝大多数暴力犯罪的肇事者。根据2005年联邦调查局关于连环谋杀的研讨会，连环杀手“在任何一年发生的所有谋杀案中所占比例都不到1%”，据估计，自那以后，活跃的连环杀手的数量有所减少。但这也是一个熟悉的故事。自从1975年泰德·邦迪(Ted Bundy)第一次被捕以来，我们就看到了同样的故事。当时，这位善良的法律系学生很早就涉足政界，并与同居伴侣伊丽莎白·克洛普弗(Elizabeth Kloepfer)建立了多年的关系，结果却发现他在七个州谋杀了至少30名妇女和女孩。

约瑟夫·迪安杰洛(Joseph DeAngelo)是一名退伍军人、前警官和退休卡车机械师，他被捕后被揭露是金州杀手，他在2020年承认在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谋杀了13名受害者，强奸了50名受害者。迪安杰洛也有家庭。在他被捕后，他的大女儿在一封信中告诉法庭:“我永远无法告诉你我父亲为我做的所有事情……太多了。”他为我和女儿铺床，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直到他72岁被捕的那一天。他是我能拥有的最好的父亲。”

2012年，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当时，德克萨斯州勒夫金的警察拦下了一名名叫伊斯莱尔·凯斯(Israel Keyes)的男子，他因最近在凯斯居住的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失踪的18岁咖啡师萨曼莎·科尼格(Samantha Koenig)一案而被通缉。几天之内，联邦调查局就介入了:事实证明，凯斯一生中谋杀了柯尼格和其他多人，其中包括一对夫妇，他们去年从佛蒙特州失踪，让调查人员难住了。

在我们看待连环杀手和许多暴力罪犯的方式上存在着鸿沟:我们喜欢把他们描述为不人道的怪物，几乎是一个独立的物种，狡猾而无情，无法获得我们其他人所拥有的情感。对许多人来说，这可能是真的。然而，当他们过着双重生活时，我们从来没有像他们那样着迷，其中一面看起来很像我们的生活。邦迪、迪安吉洛、凯斯和其他一些人都很适合用来描绘我们对“正常”的看法——以及当“正常”的概念被彻底抛弃时的样子。

我说“项目”是因为DeAngelo等人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坚持这种规范理想。凯斯被捕后，一名同事告诉真实犯罪频道Oxygen，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慈爱的父亲，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会“来上班吹嘘”自己的孩子。但是，听一听《真实犯罪》的播客，你会发现凯斯做了或说了一些下流的事情——在他被捕之前，这是无伤大雅的，但事后看来，这就更加险恶了。Heuermann被捕后，一位邻居告诉CBS新闻:“我们在这里住了大约30年，这个家伙很安静，从来没有真正打扰过任何人。说实话，我们有点震惊。”然而，另一位邻居告诉《纽约时报》，他“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所有这些都令人毛骨悚然。”据报纸报道，他的房子在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的路线上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站点。

尽管有这些深刻的见解，霍尔曼还是被绝大多数人视为——用他的高中同学、演员比利·鲍德温的话来说——一个“普通人……安静、顾家的男人”。也许这是因为霍伊尔曼生活中熟悉的元素(马萨皮克公园的房子，家庭)与他现在面临的指控截然不同。除此之外，像这样的故事促使我们反思人性的局限性。隔壁的怪物并不是怪物——他是一个像我们一样的人，尽管这很难让我们的大脑接受这个想法。我们看着那些正常的标志，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们几乎不可能在脑海中记住凯斯，一个会在工作中谈论他孩子的普通同事，以及一个会杀死多人的人的想法。(凯斯案受害者的确切人数尚不清楚;其中三起已被证实，当局已将他与总共8至11起谋杀案联系起来。这同样是一项令人抓狂的脑力锻炼，既要调和熟悉的邻居霍伊尔曼的想法，又要调和他现在被指控的一系列臭名昭著的罪行。

这是我在写小说《安静的房客》时遇到的问题。小说讲述了一个看似完美的连环杀手的故事，通过三个女性的声音讲述:一个被俘的受害者、他十几岁的女儿和一个不知道他罪行的爱人。我故事里的杀手，就像我们现实生活中的连环杀手一样，是住在隔壁的家伙，但他也表现出一种我们大多数人都无法想象的残忍。他不像托马斯·哈里斯(Thomas Harris)在《沉默的羔羊》(the Silence of the Lambs)中饰演的汉尼拔·莱克特(Hannibal Lecter)那样，是一个浮华想象中的杀手。他就住在隔壁，还谋杀女人。我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的邦迪、迪安杰洛和凯恩斯。这本书试图捕捉我脑海中的整个画面。为了让这本书获得成功，我必须从连环杀手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各个方面来思考他们:他们夺去的生命，他们欺骗的亲人，他们从事的工作，以及他们获得的声誉。

因为隔壁的怪物是我们的邻居，所以受害者也是我们的邻居。在Rex Heuermann的案件中，这些所谓的受害者是Megan Waterman, Melissa Barthelemy和Amber Costello。霍尔曼被认为是第四名女性莫琳·布雷纳德-巴恩斯(Maureen Brainard-Barnes)死亡的主要嫌疑人。沃特曼、巴泰勒米、科斯特洛和布雷纳德-巴恩斯一起被称为“吉尔戈四人组”。巴泰勒米和科斯特洛，和他们所谓的凶手一样，都来自纽约州;沃特曼是从缅因州来的。

如果凶手是隔壁的男人，那么被他杀害的人就是隔壁的朋友，隔壁的母亲，隔壁的女儿。当然，我忍不住想起雷克斯·霍伊尔曼(Rex Heuermann)，并试图理解他似乎经历过的“混乱和控制的生活”(正如《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一个标题所写的那样)。但在我心里，我拥有吉尔哥四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