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威拉德(David Willard) 40年来一直在芝加哥湖滨展览中心检查死鸟。周四(10月5日)早上，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数百只死鸣禽，厚得像地毯一样。

据鸟类专家称，近1000只鸣禽在夜间撞上麦考密克广场湖滨中心的窗户后死亡，这是主要迁徙条件、雨水、低矮展厅的灯光和有窗户的墙壁共同作用的结果。

威拉德是芝加哥菲尔德博物馆(Chicago Field Museum)鸟类部门的退休藏品经理，他的职责包括管理、保存和编目博物馆的50万件鸟类标本，以及在迁徙研究中寻找鸟类撞击事件。他说:“那里的窗户上就像铺满了死鸟的地毯。”

“正常情况下，晚上会有0到15只(死)鸟。这只是我们经历过的一个令人震惊的异常值，”威拉德说。“在追踪麦考密克发生的事情的40年里，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事情。”

研究人员估计，美国每年有数亿只鸟死于窗户撞击。史密森保护生物学研究所和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的科学家们在2014年发布了一项研究，称每年的鸟类数量在3.65亿到9.88亿之间。

砸窗户几乎在美国每个大城市都是一个问题。鸟类看不到透明或反光的玻璃，也不知道这是一个致命的屏障。当他们透过窗户看到植物或灌木丛，或者看到它们的倒影时，他们就会朝它们走去，在这个过程中自杀。

在夜间迁徙的鸟类，如麻雀和莺，依靠星星来导航。来自建筑物的强光既吸引它们，也迷惑它们，导致它们撞到窗户，或者鸟儿在灯光下飞来飞去，直到它们精疲力竭而死——这种现象被称为致命的光吸引。例如，2017年，在德克萨斯州加尔维斯顿的一座摩天大楼的泛光灯下，近400只雀鸟迷失了方向，死于与窗户的碰撞。

“不幸的是，这真的很常见，”芝加哥奥杜邦协会执行主任马特·伊格莱斯基说。“在春季和秋季移民期间，我们几乎在每个主要城市都能看到这种情况。麦考密克广场(McCormick Place)的窗户撞击事件是一个非常灾难性的单一事件，但当你把(全国各地的)所有事件加起来，情况总是如此。”

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退休的野生动物生态学教授、鸟类专家斯坦·坦普尔(Stan Temple)说，周三晚上，芝加哥上空大规模鸣禽南迁的条件已经成熟。

小型鸣禽白天觅食，晚上迁徙，以避开空气湍流和捕食者。邓波儿说，它们一直在等待北风吹向南方，但9月份出现了异常温暖的南风，让鸟类在这里停滞不前。周三晚上，一股锋面向南扫去，带来了顺风，成千上万只鸟飞上了天空。

坦普尔说:“所有这些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但由于9月和10月的气温远高于正常水平，它们被这种奇怪的天气耽搁了。”“你让一大群鸟飞走了。”

坦普尔说，这些鸟沿着密歇根湖的海岸线向南掠过芝加哥，径直进入了一个由照明结构组成的迷宫。

威拉德说，黎明前的雨迫使这些鸟下降到较低的高度，在那里它们发现麦考密克中心的灯是亮着的。根据菲尔德博物馆的统计，该中心有964只鸟死亡。威拉德说，这比过去40年在该中心发现的任何时候都要多出700多颗。据野外博物馆称，有33个物种的成员死亡;其中大多数是棕榈莺和黄臀莺。

记者周五致电麦考密克中心行政办公室，但无人接听。

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的鸟类生态学家安娜·皮金(Anna Pidgeon)说，撞窗和致命的光吸引是很容易预防的。她说，建筑管理人员可以简单地调暗灯光，建筑师可以在玻璃上设计带有鸟类容易识别的标记的窗户。人们可以添加屏幕，粉刷窗户或在玻璃上贴花。

在一年一度的9·11纪念仪式上，纽约市采取了将象征世界贸易中心的双光束关闭一段时间的措施，以防止鸟类被困在灯柱里。美国奥杜邦协会(National Audubon Society)在1999年发起了一项名为熄灯(Lights Out)的计划，旨在鼓励城市中心在移民月份关掉或调暗灯光。近50个美国和加拿大城市加入了这一运动，包括多伦多、纽约、波士顿、圣地亚哥、达拉斯和迈阿密。

芝加哥也参与熄灯计划。市议会于2020年通过了一项法令，要求在新建筑中采取鸟类安全措施，但尚未实施这些要求。麦考密克中心的第一批建筑建于1959年。

“这是一座奇怪的建筑，”威拉德谈到展览中心时说。“当它建成时，人们没有考虑鸟类的安全。它们在大多数建筑中仍然没有出现。就在湖边。有很多夜晚它都被点亮了。人们把整个晚上的迁徙描述为一生一次的事情的一部分……(但)这仍然是人类和他们的建筑不可接受的入侵。只是非常悲伤和戏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