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美联社)——坐在日内瓦的米歇尔·德莱弗斯(Michel Dreifuss)对哈马斯10月7日对以色列的袭击以及以色列随后对加沙地带的轰炸并没有感到那么遥远。这一事件的涟漪正在整个欧洲蔓延,并颠覆了全球和个人的假设——包括关于他作为犹太人的人身安全的假设。
“昨天,我在一家军事装备剩余商店买了一个催泪瓦斯喷雾罐,”这位64岁的科技行业退休工人最近在一次纪念哈马斯杀戮一个月的集会上说。他说,这种选择是一种“预防措施”,是由欧洲反犹主义的激增所驱动的。
上个月,巴勒斯坦武装分子在以色列杀害了大约1200人,这是自大屠杀以来对犹太人最大规模的杀戮。哈马斯控制的加沙地带的卫生官员说,以色列激烈的军事反应已造成至少13300名巴勒斯坦人死亡,这一反应的余波已蔓延至欧洲。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它震动了几个世纪以来对致命的反犹太仇恨太熟悉的大陆。
当然,过去的一个世纪尤其值得注意。对欧洲反犹主义抬头的担忧,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犹太人在二战前和二战期间遭遇的事情引发的,对于那些可能仅仅隔了一两代人就成为反犹太人骚乱和纳粹暴行受害者的人来说,这种担忧尤其可怕。
最令许多接受采访的犹太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们看到的是对在清晨大屠杀中被杀害的以色列人缺乏同情,以及对人质的亲属——其中约30人是儿童——的同情,他们被困在痛苦的边缘。
大屠杀幸存者赫伯特·特劳布(Herbert Traube)在巴黎举行的纪念“水晶之夜”(Kristallnacht) 85周年的活动上说,“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看到民众对此没有大规模的反应。”水晶之夜是1938年政府支持的针对德国和奥地利犹太人的大屠杀。
反犹主义被广义地定义为对犹太人的仇恨。但是,关于哪些行为和言论应该被贴上反犹主义的标签,一场争论已经持续了多年。
长期以来,对以色列政策和反犹主义的批评一直被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等以色列领导人和一些监督组织混为一谈。批评人士说,这种模糊化有助于削弱对该国政策的反对,并加剧了人们对任何反对以色列政策的言论或事件都是反犹主义的看法。
德国波茨坦爱因斯坦论坛的Susan Neiman说,一些语言——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以色列或巴勒斯坦——“让它听起来像一场足球比赛”。她说:“我们正在使你必须站在这一边或那一边的想法永久化,而不是站在人权和正义一边。”
另一些人则认为,反犹主义者经常利用对以色列的批评来表达他们的观点。
自10月7日袭击以来,反犹太情绪的例子不胜枚举,欧洲各国政府和监督组织都有记录。
——在以色列袭击事件发生一个多月后,法国内政部表示,自10月7日以来,已经报告了1247起反犹事件,几乎是2022年全年总数的三倍。
丹麦主要的犹太人协会表示,案件比过去9个月的平均水平增加了24倍。
——追踪英国反犹事件的社区安全信托(Community Security Trust)报告了1000多起此类事件,是28天内记录最多的。
尽管自袭击发生以来,欧洲领导人普遍谴责反犹太人的仇恨和对以色列的支持,但这一切都发生了。
一些欧洲犹太人说,他们在街头和新闻中看到了这一点。根据英国社区安全信托,犹太学童在去上课的路上面临欺凌,或者——在一个例子中——被要求解释以色列的行为。人们一直在谈论如何更好地融入社会:在公共场合戴上无边便帽,也许还会把犹太家庭门柱上的传统标志mezuzah藏起来。
在俄罗斯,机场发生了一场骚乱,一群男子在寻找从以色列抵达的乘客,他们高呼反犹口号,张贴海报。柏林一座犹太教堂遭到燃烧弹袭击。据一名犹太妇女的律师称,一名袭击者在她位于法国里昂的家中向她的腹部刺了两刀。
上个月,在布拉格的小区,著名的河马酒吧的工作人员拒绝向几名来自以色列的游客和他们的捷克导游提供啤酒,一些顾客还对他们进行了辱骂。警方不得不介入。在柏林,犹太人仍在为上个月对犹太教堂的燃烧弹袭击感到震惊。
“我们中的一些人处于恐慌状态,”37岁的安娜·西格尔(Anna Segal)说,她是柏林Kahal Adass Jisroel社区的经理,该社区有450名成员。
西格尔说,一些社区成员正在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学生不再穿校服。幼儿园的学生不会离开教学楼去实地考察或去隔壁的操场。一些会员不再叫出租车,或者不愿意叫快递上门。在公共场合讲希伯来语正在消失。有些人想知道他们是否应该搬到以色列。
西格尔说:“我听到越来越多来自犹太社区的人说,尽管有战争和火箭,他们现在在以色列比在德国感到更安全、更舒适。”“因为他们不需要躲在那里。”
在支持巴勒斯坦的示威活动中,一些抗议者高呼,“从河流到海洋,巴勒斯坦将获得自由。”有人说这是在呼吁巴勒斯坦人的自由,不是反犹太人,而是反以色列;约旦河和地中海之间的土地不仅包括以色列,还包括约旦河西岸和东耶路撒冷,自1967年以来巴勒斯坦人一直生活在以色列占领下。然而,许多犹太人表示,这首颂歌本质上是反犹太人的,并呼吁毁灭以色列。
面对反犹太主义蔓延的担忧,社区正在采取行动。法国设立了一条热线,为犹太人提供心理支持。旨在保护犹太社区并促进与他人良好关系的社区安全信托基金(Community Security Trust)已与英国政府合作,分发如何在中小学解决反犹主义问题的入门教材。
联合国人权办公室主任佩吉·希克斯说,各国政府和政治运动的行为理应受到批评,但她警告说,人权办公室长期以来一直反对歧视。在过去几周的混乱中,她看到了希望的理由。
希克斯说:“在我从事人权工作的过程中,我对人类的同情心和韧性感到惊讶。”“失去孩子的人们走到一起,站在冲突双方的立场上,共同分担损失,但是来自对立的双方,他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克服了他们实际上应该是敌人的事实。”
她补充说:“我不认为每个人都有能力表现出那种勇气。但我认为,它的存在给了我们所有人向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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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man在伦敦报道。也有限公司美联社记者Kirsten Grieshaber在柏林报道;西尔维娅·斯特拉奇在罗马;Karel Janicek在布拉格报道;洛恩·库克布鲁塞尔报道;Jari Tanner在赫尔辛基报道;Vanessa Gera在波兰华沙;还有巴黎的约翰·莱斯特和西尔维·科贝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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