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精致的珊瑚,像樱花或牡丹的颜色,随着水轻轻地移动,它的每一个复杂的手臂都配备了卷曲的纺锤一样的手指。与它的一些亲戚不同,这种珊瑚是无骨架的——外观上几乎是凝胶状的,边缘是透明的。

这台摄像机安装在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遥控潜水器(ROV)的侧面,当船只继续沿着海底跋涉时,它会将镜头拉近,并将目光转向前方。到处都有生命,但在地表下大约两英里处,不像我们习惯的那样。有些生物,比如粉色珊瑚,看起来就像是从苏斯博士的书里爬出来的;其他的,比如凹凸不平的长臂蜘蛛星和畸形的矮胖龙虾,则更像蒂姆·伯顿。

漫游者继续前进。右边是另一种软体珊瑚,它是亮白色的扇形珊瑚。操作ROV的NOAA研究人员可以听到他们在潜水器的实时信号中喋喋不休,他们将这种生物描述为“海兰花”,因为“海百合”已经被取走了。与此同时,可以看到一只孤独的虾坐在屏幕的左下角,它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暗的深处。

这只是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正在进行的阿拉斯加海景5号任务的一小部分,这是该机构全面绘制阿拉斯加湾海底地图的最新部分——考虑到阿拉斯加湾的面积和以前从未做过的事实,这是一个崇高的目标。在它令人难以置信的深度,寒冷和高压的环境是非常无情的。巨大的海底景观对人类来说是全新的,就像其中繁荣的没有阳光的生态系统一样。

“我们选择它是因为我们认为这将是一个奇怪的地方,”NOAA的物理科学家、探险队的协调员萨姆·坎迪奥(Sam Candio)在视频电话中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在那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迷人的,更不用说不可否认的美丽,以一种奇异和超凡脱俗的方式。当然,尽管松露树珊瑚和块状龙虾奇怪而可爱,但它们并不是这个特殊的阿拉斯加海景任务吸引公众注意力的原因。回到8月30日,也就是任务开始的时候,研究人员偶然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景象:一个神秘的金色“球体”,躺在一个未被探索过的水下火山的一侧,在标本的肉质一侧撕开了一个洞。

这个物体——在媒体上被广泛描述为一个球体,但更准确地说可能是一个肉质肿块——当时令人困惑,现在仍然如此。

“即使在很远的地方,(我们)也会说,‘我们这里有什么?’”坎迪奥回忆道。在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将其水下机器人(ROV)沉入水下进行当天的探测后不久,我们抓住了这位科学家,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正在监控现场直播。“我立刻想到了海绵,因为你在这么深的地方看到了很多海绵。但越靠近,它就越不像海绵了。”

NOAA使用ROV的机械臂收集了样本,并很快将其运送到实验室,但即使经过初步的实验室研究,其来源仍不清楚。这可能是某种蛋壳,这似乎是研究人员的主流理论,但在对其DNA进行测序之前,没有人能确定。即便如此,考虑到栖息地的未知性质,我们可能仍然不知道。

事实证明,对于这种探险来说,发现新的和奇怪的东西并不罕见。事实上,根据坎迪奥的说法,在媒体报道这个故事之前,大多数研究人员“有点忘记”了这个发现。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天的工作。

坎迪奥说:“我们每次潜水都能看到奇怪的东西,那甚至不是我们当时看到的最有趣的东西。我们看到的很多东西,我们只是不知道它是什么。”(当被问及潜水中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时,科学家兴奋地解释说,他们看到了两只章鱼妈妈在养育它们的孩子,当ROV靠近时,研究人员能够神奇地瞥见仍然被困在清澈的卵、触手和所有东西里的小章鱼。)

“每个人都在说,‘这有多不寻常?’”研究人员继续说道,中途短暂停下来,目睹了另一只章鱼的发现,这只章鱼也在照顾她的蛋。“我的问题是,当我们真的没有任何信息时,你或我如何知道那里的正常或不寻常?”这就像在一个城市里被扔下来,走过一个街区,然后说你通过在那个街区和一个城市看到的一切了解了这个世界。”

其他深海研究人员也有类似的看法。

佛罗里达州立大学(Florida State University)地球、海洋和大气科学系副教授艾米·巴科-泰勒(Amy Baco-Taylor)博士没有参与NOAA的阿拉斯加考察,她在电子邮件中告诉我们:“因为对深海的探索太少了,每次我们去到深海的新区域,我们都会发现新的生物。”“有时它们很漂亮,非常上镜,就像深海珊瑚或热液喷口一样。其他时候,它们就像这个物体一样令人毛骨悚然和奇怪。”

当被要求推测该物体的起源时,巴科-泰勒同意“从它的颜色和外观来看,我同意其他科学家最初的猜测,即它是一块死海绵。”但她补充说,它的质地“似乎不太对劲”,“下一个最有可能的选择是某种蛋盒。”Baco-Taylor是研究海底山和深海珊瑚的专家,他还指出,这颗“可能的蛋”碰巧被一片海绵包围着,海绵是深海生物的常见温床。

她说:“这个蛋状的物体有助于突出珊瑚和海绵在深海中所扮演的角色,为各种无脊椎动物和鱼类提供栖息地。”“如果它是一个蛋,那么找出是什么下的蛋将是令人兴奋的,也许是一个科学上的新物种!”

目前尚不清楚公众对这一发现如此着迷的确切原因。当然,“在海底火山发现的神秘金蛋”本身就是令人着迷的,研究人员丰富多彩的直播评论——正如首先报道的那样,一位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的科学家在发现这个球体时评论说,发现它“就像一部恐怖电影的开始”,而另一位科学家则打趣说,它看起来“像有东西试图进入……或者滚出去”——可能是为了加强这一发现的怪诞性。

“也许我们不应该在(直播)上谈论外星人,”坎迪奥笑着承认。“但是和别人一起玩很有趣,你知道吗?”

但就像外太空一样,我们未开发的海洋有着特殊的诱惑,尤其是在这些黑暗的深处。没有太阳提供能量,那里的生命就像地球上的任何生命一样接近外星人;这是行星中的行星,而科学界几乎还没有触及表面。

“我认为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误解,认为科学家不是人,他们什么都知道,”坎迪奥说。“这就是为什么当科学发生变化或人们学习新事物时,人们会感到沮丧。”

但现在,世界各地的科学家正准备着手工作。正如坎迪奥在电话中所解释的那样,这个球体将很快被运往国家博物馆存档。一旦到了那里,来自世界各地感兴趣的研究人员就可以访问它,并将能够一点一点地为理解这一发现做出贡献。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合作项目,基本上是一个全球性的科学项目。

但愿这个全球项目能尽快找到答案,因为和其他人一样,我们也渴望知道这个星球从哪里来。与此同时,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的阿拉斯加任务将继续进行,其他探索探险也将继续进行,我们对深海的探索越多,我们肯定会发现的就越多——希望我们能反过来体验到更多的集体奇迹。

坎迪奥说:“总的来说,海洋探索和探索触及了人类学习的欲望。”“人们太沉迷于日常生活,忘记了外面有多少奇迹和幻想。”至于这颗行星本身,据这位科学家说,它的发现“让人们更加关注海洋的浩瀚——我们知道的是多么少,”他补充说,“还有多少东西需要学习。”